個案處遇|被迫中止的「看爸爸計畫」

四月底,我們走訪各地監所時發現,監獄張貼了一份公告,上頭寫著:「自109.05起,本所將停辦假日接見。」底下的說明寫道,依據法務部矯正署的公文,為了維護矯正機關收容人的身體健康及避免其親友於舟車往返假日接見路程期間感染新冠肺炎之風險,監獄將停止辦理假日接見。

原本每個月的第一個禮拜天,是我們帶無辜者的子女到監所看爸爸的日子,不論是在監的無辜者或是在外的孩子,都非常期待這一天的到來。為此,孩子特地排開既定的行程並寫信告訴在監的爸爸,說自己這天要去看他,滿心期待和深愛的爸爸聊上幾句。

無奈的是,期待落空了-每月的「看爸爸計畫」因為疫情而取消。「何時還會再開放?」孩子失落地問道。說真的,我們也不知道答案,只能安慰著孩子,並約定等暑假不用上課的時候,再帶他們來看爸爸。

我們心想:「雖然不能去看爸爸,但我們可以玩給爸爸看!」這個週末我們帶著無辜者的子女一塊出遊去:「敲敲蘋果的門」孩子對著牆上的3D畫作擺出姿勢;「假裝被水沖走」躺在地板上孩子手舞足蹈。我們拿起相機,記錄孩子們開心的每一刻,並將照片寄給在監的爸爸。雖然疫情中斷了孩子看爸爸計畫,但我們對無辜者及家庭服務仍不會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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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案處遇|經濟困難的在監無辜者

受刑人在監所除了每個月1800元的伙食費,由國家預算支付以外,其餘日常所需的生活用品,舉凡牙刷、牙膏、沐浴用品、棉被、枕頭、衣服甚至衛生紙、衛生棉等,都是受刑人自己花錢購買。「自己用的東西,自己買」看似是很簡單的道理,但對許多無辜者來說,卻是一言難盡的不得已。

和妻子離異的無辜者俊哥在監服刑,兩個小孩還在讀書,外頭沒有家人能寄錢給他,更遑論到監所探望。俊哥在監生活的花費,單靠每月兩、三百塊微薄的勞作金是遠遠不足的,含冤入監以來,靠著姊姊的支持走到現在。

這個月初,我們收到俊哥的來信,信裡頭寫下:「我有寫信給我姊,可是她已經好幾個月都沒有消息,也沒有寄錢給我」,這不是第一次俊哥和姊姊聯繫不順暢,信件的往返時間差導致俊哥手邊沒有零用金可用,我們除了即時的寄入金錢給俊哥,也打電話替俊哥詢問姊姊的消息,姊姊這回無奈道出最近的困難:「我這幾個月,剛繳完兩個孩子的學費,手頭比較緊一些,真的沒辦法寄錢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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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案處遇|回家,一件不簡單的事

無辜者因期滿、假釋等原因能離開監獄的那一天通常是最開心的日子,但接下來艱辛的路,是另一場挑戰的開始。試想,若無辜者在監幾十年,因種種原因與家庭成員斷了聯繫、家庭又有新成員加入,若真有「回家」的那一天,總希望不是回到一個陌生的家。如果家人無法時常探望,誰能讓無辜者掌握家中的狀況?無辜者出監後各種生活大小事,又有誰能為他和家人做通盤的考量,甚至是連結各種服務資源?

對在監的無辜者來說,可能因長期的囚禁而失去對社會現實生活的掌握與想像,也難以在與世隔絕的監牢裡抽象思考「回到社會」的事情,「等出去了之後再說」是無辜者常見的想法,畢竟在監所裡的數十年,早已忘記沒有圍籬的天空是什樣子,更無從掌握如今故鄉的面貌,一切過去曾熟悉的人、事、物皆必需重新認識或學習。

這天,我們來到無辜者的故鄉,當這位無辜者入監時台灣尚沒有發展風力發電,如今故鄉的海邊已聳立著風力發電機。我們和無辜者的家人們一起規劃、討論無辜者回到社會的種種安排,坦白說,這真的是一項浩大的複雜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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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案服務 ∣ 清明節的看爸爸計畫

清明節,是祭祖、掃墓的日子。今年是無辜者阿水入監的第五年,也是第五次阿水無法在清明節為往生的爸爸上一柱香、聊表心意。偏鄉家庭、家中的老老小小探監不易,聯盟利用監獄每月第一個週日辦理的假日接見,展開「看爸爸計畫」-開車接送孩子、跨縣市地探望在監獄中的爸爸。

對孩子來說,「祭祖」顯得太遙遠,甚至不知道每年清明掃墓的祖先到底有哪幾位,孩子心心念念的是在冤獄中的爸爸。這次的接見窗口,正好被安排在受刑人的入口處,電話接通前,孩子童言童語地說:「裡面好可怕」卻說不出可怕在哪。或許是第一次看見受刑人從窄門中魚貫而入,或許是第一次看見爸爸與其他受刑人並肩排隊的樣子,也或許是害怕「監獄」本身-因為監獄是關犯了錯的人,但爸爸並沒有犯錯。

「你們陪我來(監獄)我不會害怕,如果我自己一個人,我不敢來…」,「謝謝你們,每次都利用你們的時間陪我來看爸爸,辛苦了,還帶我去吃好吃的東西,我會好好努力讓自己進步,我想我這輩子欠你們很多東西,還也還不完……」,孩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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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案服務|廁所的燈不會亮,誰會換?

掛在廁所天花板上的燈,是家裡離地最遠的家電用品。

以前家裡的燈壞掉了,爸爸會爬著梯子上去修。現在,爸爸不在身邊,燈壞了晚上只能摸黑去廁所。

無辜者的家庭住在偏鄉的三合院裡,廁所位於房間的外面、院子旁邊,孩子晚上要上廁所就必須走到戶外。在沒有路燈的小路旁,廁所裡有盞明亮的燈光就顯得格外重要。加上,廁所外地板的紅磚、水泥破裂,縱使家裡有夠高的梯子,年邁的阿嬤和年幼的孩子也不敢貿然從不穩的地面爬到那麼高的地方。

當青壯年的重要家庭成員-爸爸-因冤案入監服刑,不只家庭的經濟陷入困境需仰賴政府及民間的福利補助,許多原本平凡的生活日常,如換燈泡,都可能會變成難以跨越的障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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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案服務|無法團圓的圍爐火鍋

農曆新年,但冤案家庭的孩子對過年卻沒有期待:「今年過年人越來越少了,不好玩」。去年,對孩子疼愛有加的伯父、阿水的哥哥病逝,今年過年除了爸爸沒辦法一起團圓,伯父也已經不在了。這個月初,我們到監所探視無辜者,得知無辜者阿水因為種種考量而沒有送出懇親申請(https://reurl.cc/D1VeZE )。我們答應阿水要在過年前、孩子放寒假的時候,陪孩子一起採買食材、一起「圍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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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案服務|陽光下互相擁抱的三隻小豬

這個週末,我們和甫出監的無辜者阿山兄(https://reurl.cc/Gk0Nny)相約「三隻小豬」團聚,一見到阿山兄,我們三隻小豬激動的抱在一起。以前,我們在監所的「三隻小豬」約會,只能隔著鐵窗、話筒,這次終於能沒有時間限制的好好和阿山哥聊天。

阿山兄說:「早上的時候,主管突然到工場說,我可以出去了。」簡單的收拾東西,踏出監所後卻沒有急著離開,反而是回頭幫同舍房的同學,買了一些年貨,「我答應他們要買的」,阿山兄說。

那天,外面下大雨,身上又沒有雨傘,心想太臨時,所以也沒有聯絡家人和我們,「剛好門口有計程車,我小跑步,和別的同學一起搭,花了七百塊」,阿山兄說。

阿山兄是假釋通過而離開監獄的,所以接下來每個月還得到法院報到。「關到都沒自信了」,阿山兄說。「家裡附近變了好多,蓋了很多新的公寓大樓,路也變得不太認識了」,在大眾運輸系統不太普及的地方生活,阿山兄直言:「出來等於沒出來,還是都關在家,躺在房間裡,也不知道要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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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案服務|看爸爸計畫

「那時候我們太小,還不懂事,爸爸離開的時候只拿了一千元在身上,和我們說不會這麼快回家了。我不懂意思,還問爸爸『那你今天晚上會回來嗎?』爸爸說:『可能沒有辦法了,我要很久才能回家,你們要乖乖聽阿嬤的話』」,國小三年級結束的暑假,爸爸因為冤案入監執行,孩子失去了爸爸,也失去了有爸爸陪伴的童年。

為了維繫孩子與爸爸間的親情,監獄每月開放一次的假日會客,就是我帶孩子探監的「看爸爸計畫」。在聯盟成立近一年的時間,是孩子最頻繁能見到爸爸的時候-孩子平日要上課、也無法克服探監這段遙遠的路程。

隨著探望次數的累積,孩子從一開始見完爸爸的鬱鬱寡歡,慢慢適應只能隔著鐵窗、透過話筒才能聽見爸爸的聲音。「爸爸說他快出來了,說明年或後年吧,但假釋是不是很難?」孩子問。「爸爸說等我上高中,他就可以出來。雖然還很久,但至少不是等我高中畢業才出來……」,孩子像在安撫自己般的自問自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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