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所訪視|王信福的下一站,能不能幸福?

文/孫小毛 監所訪視志工

我是位有正職工作的上班族,每月一次的假日面會是我定期與所內無辜者碰面的日子,這天也是面會人數最多的日子,因為監所只有週一到週五開放登記面會,但這也是大多數人上班的時間,除非請假,否則只能等待監所一個月只有一次的假日面會。

每次到監所探視無辜者,看著其他會面的家屬人手一袋「會客菜」,不知何時開始,當我來看守所探望死刑冤案王信福大哥也會帶上一份會客菜。雖然菜色就是一般路邊攤的熱炒,或是菜市場就能買到的雞、鴨、魚、煎蛋,對一般人來說很容易吃到東西,對監所內的人卻是難得的美味-如果沒有朋友或家屬帶來,根本吃不到。

每次在接見室,透過玻璃窗看到許久不見的信福大哥,他總是在電話還沒接通前就迫不及待「比手畫腳」-拉拉衣服表示今天天氣很熱、手擦臉部表示他已經熱到流汗、握手把的動作就是問我是不是騎車來監所、手指窗外天空是問我外面有沒有下雨。這些手語傳話是我們二人在多次的見面中慢慢培養出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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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所訪視|聽見女兒的聲音

最近適逢中秋節,各地監所除了會辦理家屬與受刑人面對面的懇親會之外,也會和電信業者合作讓受刑人可以撥打電話回家裡,和家人聊上幾句寒暄問暖。

過去經商的無辜者阿朗哥,在入獄服刑後,兩個孩子被妻子帶至中國就近照顧。每年電話懇親的日子,阿朗哥並沒有抱著太多的期待。一方面因為撥打懇親電話的時間不太固定,五分鐘的時間裡再怎麼打也沒人接的情況並不難想見;另一方面,孩子平常日的白天都要上學,在上課時間也很難開口向老師同學道出「這通電話我一定得接」的理由。

這天看到阿朗哥,他一如以往的掛著滿滿的笑容,和他講起話來,更感覺的到他話語中的飛揚。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他在早上的懇親電話裡,終於聽見女兒的聲音,和女兒聊上幾句已讓身為爸爸的阿朗哥感到大大的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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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所訪視|從工場到「電腦班」的阿水

各地監獄的矯正業務,會辦理受刑人在監的技能訓練、教化才藝、宗教活動等等。而無辜者阿水最近幸運的進入了技能訓練的「電腦班」,因設備、師資有限,阿水所在的監所每年僅辦理2期,而每期僅招收30名學員,僧多粥少的情況下,阿水得到一個培養一技之長的機會。

平常在工場負責摺紙袋工作的阿水,這次胸口掛上的識別證換上「電腦班」的字樣,對資處科畢業的阿水來說,電腦的操作方法並不困難,但必須在五個月的受訓期間裡,熟記各個應用軟體的英文名字,真是一大挑戰!

但為了考取丙級的證照,阿水沒有放棄,他笑笑的說:「每天都要考試,晚上要花很多時間讀書,比較沒空寫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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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7月|捐款徵信及支出概況報告

當家庭主要照顧者因冤案入監服刑,被留下的家庭成員仍要繼續維持生活,一切我們看似再自然不過的事,都可能是無辜者家庭的負擔。例如,當爸爸不在了,偏鄉的孩子及老母親連到其他縣市的大醫院拿藥看診都成問題。大醫院的醫療環境對偏鄉家庭的成員來說十分陌生,為此,孩子已經數月未至醫院領慢性處方藥物。這個月,我們兩次陪同無辜者家庭成員跨縣市看診。當我們陪伴著老母親來到診間候診,護理師看到我們直呼:「太好了,有社工來就好了,這樣比較好解釋狀況」;當老母親穿梭在人來人往的醫院時,她拉著我們默默的說:「還好有你來,我到現在都找不到是要在哪裡找醫生…」;有趣的是,當我們陪孩子就醫時,非常熟悉醫院各種地理位置的孩子,熟稔的帶著我走過大大小小的診間跟檢查室,與其說是我們陪他看醫生,到不如說我是一個愛跟東跟西的小跟班,「從小時候有記憶以來,就是來這裏看醫生了,以前都是爸爸帶我們來的..」孩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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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跟孩子討論家人的入獄?

文/陳亭亘(台灣無辜者行動聯盟理事長、諮商心理師)

原文刊登於【PNN公視新聞議題中心】

當家族裡有人入獄,我們很容易將此視為一件不名譽、難以啟齒的事,一方面避免過度的好奇與探問,另一方面也為了維護家人的面子,我們通常對此避而不談。所以,面對這個「家族不能說的秘密」,人們最自然的作法就是不談,或是以「出國去」、「出遠門」、「去深造」之類的說法來帶過,避免直接需要討論這件不名譽的事。台灣無辜者行動聯盟服務遭受司法冤判的無辜者時發現,縱使是無辜入獄的無辜者,家人也很難跟孩子討論家人入獄這件事。

我們希望試著這篇文章的整理,讓無辜者及受刑人家庭找到方法與孩子討論,避免在缺乏認識的情況下產生更多誤解、讓家庭能在彼此的連結中度過這場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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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所訪視|無盼無望的耳順之年

監所探視|無盼無望的耳順之年

每每見到年已六十的無辜者阿山兄,問起他身體健康狀況,他總是說:「還是老樣子,腰會痠、會痛」。

「耳順之年」應是正值人生閱歷豐富,能明辨真假是非的年紀,但阿山兄每天在監所裡,過著單一又重複的日常,以老花的雙眼、緩慢的速度折著被分配的紙袋工作,沒有多餘休閒娛樂的時間與機會,心理、身體老化的速度顯得毫不留情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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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司法冤判的無辜者該何去何從?

文/黃芷嫻 台灣無辜者行動聯盟 執行長  

原文刊登於【PNN公視新聞議題中心】

讓無辜的人承擔罪責,再對他的家人施以輕重不一的處罰,這就是冤案

「監禁」作為文明社會中懲罰及矯正犯罪者的手段,但對被錯誤定罪的無辜者來說,監禁卻更趨近於「凌遲」──痛苦持續但卻久久無法解脫,甚至監禁結束時亦然。即使無辜者有天走出監獄,他們面臨的第一個挑戰便是「沒有錢、沒有工作,幾乎是一無所有」。

多數的無辜者在經歷漫長的「與世隔絕」後,重獲自由的喜悅往往稍縱即逝,首當其衝的難題是,他們如何重建家庭與社會關係──家庭關係間的衝突、社會適應的挫敗,層層的烏雲將籠罩他們的日常生活。長時間監禁再重回家庭的無辜者,家人是否為他保留原本的房間或早已挪為他用?多年未進修、精進的工作技能如何讓無辜者重回職場?找不到工作、沒有錢的無辜者是否成為家庭的累贅?就算是冤獄平反且能聲請刑事補償金的無辜者,在實際拿到補金之前又該靠什麼生活?這一連串的提問,才是無辜者重返社會的「真實」樣貌。

身體上的解除拘禁並不是真正的自由,無形的枷鎖仍困擾著他們,那段為人兒女、為人家長的空白時光,已一去不復返,重返社會的無辜者就像「局內的『局外人』」般格格不入。冤獄後「自由」的代價太高並不是每位無辜者都能承受。

無辜者陳龍綺,冤獄平反後得不到任何補償。只能靠一己之力「用頭撞出」一條活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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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所訪視|何時歸來?

每回搭火車前往監獄探視阿勝哥的途中,經過「歸來」站時內心都不勝唏噓。「歸來」、「歸來」,多少個夜晚的期望與失望交替著的七個年頭 。冤獄平反的時程無法掌握,阿勝哥等啊等的過了好幾個月,卻收到了壞消息。阿勝哥寫信和我們說:「我該怎麼辦?人在裡面,真的比較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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