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辜者
監所訪視|在監所裡感冒的日子
無辜者阿牧兄的兒子正在當兵、女兒在他鄉唸書,阿牧兄已一年多未看到子女,「沒來看我沒關係,只要他們過得好就好」。短短的一句話道出一個爸爸內心的期盼。
剛進到接見室時,阿牧兄戴著口罩背對我們坐下,監所人員逐一發下酒精棉球,阿牧兄拿著棉球擦起話筒,「最近流行感冒,我也中標,晚上咳的很嚴重,下午還要再去看醫師」阿牧兄說。但是阿牧兄表示吃了一個禮拜的藥沒見什麼效果。
監所訪視|甜甜的鮮奶吐司-陪伴讓時間過得比較快
年近六十的無辜者源修大哥(化名),判決他有罪的唯一「科學」證據是他沒有通過測謊,但源修大哥是中度智能障礙者,測謊專家認為智商低於七十的人不適合接受測謊,智商只有五十左右的源修大哥,卻因為測謊未過而被判刑七年四個月。
今天我們帶著源修大哥愛吃的「鮮奶吐司」當會客菜,在接見室源修大哥看到吐司,驚訝的說:「你們怎麼知道我愛吃這個」,他笑得非常開心。「這個吐司甜甜軟軟的很好吃,監獄裡賣的吐司是那種硬硬的」,源修大哥說。
監所訪視|死刑冤案謝志宏 等待案件曙光
無辜者謝志宏在電話接通前,一如往常的隔著鐵窗對我們比手畫腳:「你瘦了」、「你胖了」。還沒通上話我們三人就已大笑不止,整間接見室都是我們的笑聲。
數月未見的阿宏清瘦了不少,「你減肥有成耶」我們笑說。「我兩個月瘦了十公斤」,但阿宏卻說自己「吃得好、睡得好」,「睡覺時間是八小時啦,但加上作夢的時間可能就不到了」。
家庭關懷|小年夜,陪清寒無辜者家庭圍爐
農曆年前家裡的冰箱空盪盪的無辜者家庭,小年夜的餐桌上只擺著幾顆自己種的高麗菜苗跟待曬乾的藜麥。 被冤獄纏身的爸 … 閱讀更多 家庭關懷|小年夜,陪清寒無辜者家庭圍爐
監所訪視|清寒家庭的年前生活
無辜者阿水(化名)因為冤案在監所已近三年,家中留下逾七十歲的老母親和二位未成年的女兒。當阿水入獄後,女兒頓失雙親、家中一夕之間沒了經濟支柱,又需要負擔阿水在監所的開銷。
家居偏遠山區的家人,必須早上五點出門,搭最早的一班公車,再轉火車至台中,由志工嘉寧開車接送前往監所探視,單趟車程就需要三個小時。因為志工嘉寧的穩定陪伴,才讓一家人每個月能在監所見上一面。
在等待探視的時候,我們和阿婆聊著天,我看著她手上佈滿長短不一的傷痕,「阿婆,你的手怎麼這麼多傷?」阿婆害羞的用袖口遮擋自己的手,「要過年了,我去新竹親戚那邊幫忙採柑仔,賺一點錢」。採滿一大箱橘子,「可以賺十八元」。為了貼補家用,阿婆在孫女寒暑假期間,如果正趕上農忙,就帶著孫女去採柑仔賺錢。
個案服務|在寒冬裡匯集的溫暖
文/楊雅伶 社工
今天上午台北的天氣稍稍回暖,但接下來幾天又將是濕濕冷冷的天氣。前一陣子無辜者行動聯盟在溫度驟降的日子,向大家募集了禦寒冬衣並於近日全數寄出。在人生道路上遇到冤案的無辜者,不只要面對國家司法程序的拖磨、監獄中無法對外人道的心酸,還要掛心家中年幼的子女。
在這個失去經濟支柱的家庭,祖孫三人靠著低收入補助過著節儉的生活,三不五時也需要寄錢給困在監獄中的父親,讓父親至少能買些生活用品。因此,對我們來說添購一件保暖冬衣再平凡不過的事,都是家庭的額外負擔。 對女兒來說,今年是第三個沒有爸爸的冬季,禦寒保暖的衣服給了更需要的姊姊穿,孩子暗自忍耐著山區冷冽的寒風是她頻頻感冒的主因-前陣子才因肺炎住院。
監所訪視| 四十年的夫妻情:冤案一夕隔百里
六十六歲的無辜者阿忠哥(化名),已在監獄超過一千多個夜晚,同樣是彰化二林監獄「畢業」的無辜者陳燕飛,帶著自己炒的三杯雞腿探視身陷囹圄的阿忠哥。
「昨天我太太有來看我,有說你們會來,謝謝你每次都帶菜給我,真的很感動」阿忠哥說。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未通過治療評估的阿忠哥感慨地說:
「我是不會過了,因為我就是沒做,不可能承認,要我編一個有做的故事我真的做不到」。
「我現在每天都可以接見,太太明天還會來,四十年來,我和他綁褲帶生活沒分開過⋯⋯」阿忠哥講到哽咽,我們隔著玻璃伸出手說:「我幫你擦眼淚」,他靦腆的笑了笑。「我太太現在一週都來兩次,從台北搭客運來彰化,我也怕他沒見到我心情不好⋯⋯」
與冤同行——我那做冤案無辜者關懷的姐妹
文/呂苡榕
芷嫻是我的姐妹,有次我們一起搭高鐵南下,那時她還在動保團體工作,我也還只是個初出茅廬的菜鳥記者,我們在車上感慨各自的工作面對的都是些底層弱勢,我看著她,嘴裡冒出一句:「你更慘啦,你面對的還是連話都不會講的(動物)。」然後我們兩狂笑出聲,一路上不停回味這句話。
好幾年後,她的段數又更高了,面對的是有苦難言的冤案無辜者(Innocence)。
後殖民理論學者史畢娃克(Gayatri Chakravorty Spivak)曾說過:「如果底層的人能說話,那麼,感謝老天,底層的人就不是底層了!」助人工作的難處,也正是在於如何讓有話說不出的人,重新在社會裡找到一個發聲的位置。這不單單只是賦權(empower),更是一種協助對方學會建立關係的漫長旅程,就連助人者本身,也得學會建立關係的尺度和自我保護。
監所訪視 ∣ 一張素描畫帶來的轉變
在每天照表抄課的監所生活中,為了方便管理,受刑人的生活作息規律地像是少了點人性,連每週吃的食物都毫無新鮮感,「啊每週就都那樣啊,大概都知道是吃什麼了」。生活就是在固定的時間起床、下工場工作、回舍房休息、就寢,幾乎沒有可以自己安排、運用的時間-除了在休息時間,在人擠人的舍房中寫封家書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