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所訪視|「 你怎麼在電視上?」

一般受刑人在監獄中,如果累進處遇的「級數」比較高或手頭稍微寬裕,可以買掌上型電視,在不需要下工場勞作的日子裡,至少還可以打發時間(但電池將是不小的開銷)。對於家境清寒的無辜者來說,使用掌上型電視或是在悶熱不透風的牢房中使用風扇,算是奢侈的開銷。監獄,如同一個小型社會,也存在著階級。

在漫長的牢獄生活中,對在監獄的無辜者而言,尤其珍視任何對外的連結。無辜者阿勝大哥常說,「我看看你們的照片,心情就會很好。」為了這句話,我們在沒有看他的日子裡,三不五時會寄生活照和阿勝大哥分享,同舍房的同學也會一起「聞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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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案服務|陽光下互相擁抱的三隻小豬

這個週末,我們和甫出監的無辜者阿山兄(https://reurl.cc/Gk0Nny)相約「三隻小豬」團聚,一見到阿山兄,我們三隻小豬激動的抱在一起。以前,我們在監所的「三隻小豬」約會,只能隔著鐵窗、話筒,這次終於能沒有時間限制的好好和阿山哥聊天。

阿山兄說:「早上的時候,主管突然到工場說,我可以出去了。」簡單的收拾東西,踏出監所後卻沒有急著離開,反而是回頭幫同舍房的同學,買了一些年貨,「我答應他們要買的」,阿山兄說。

那天,外面下大雨,身上又沒有雨傘,心想太臨時,所以也沒有聯絡家人和我們,「剛好門口有計程車,我小跑步,和別的同學一起搭,花了七百塊」,阿山兄說。

阿山兄是假釋通過而離開監獄的,所以接下來每個月還得到法院報到。「關到都沒自信了」,阿山兄說。「家裡附近變了好多,蓋了很多新的公寓大樓,路也變得不太認識了」,在大眾運輸系統不太普及的地方生活,阿山兄直言:「出來等於沒出來,還是都關在家,躺在房間裡,也不知道要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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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所訪視|渴望自由但又害怕出監後的生活

跨完年後,無辜者源修大哥距離回家又更近一步。今年的上半年,源修大哥有望可以服完刑期返家。這次帶了源修大哥「念念不忘」的水煎包來會客,「看到你來,我真的很開心」源修大哥說。

原本,源修大哥在一間工廠工作,但一場冤案、近七年的牢獄之災,讓源修大哥失去做了十幾年的工作。我問源修大哥有沒有可能再回去,「應該不可能回去了」源修大哥說,「這麼老了,人家可能也不要了,而且主管也知道我有案件在身。」

對多數的無辜者而言,出監後的生活往往「難以想像」,社會復歸總是說得簡單、做起來難。

和源修大哥聊到準備離開監獄的心情,源修大哥說:「出去之後,那些朋友我都不敢找了。」過去因為和朋友小酌,纏上了冤案,好不容易準備要離開監獄,源修大哥謹慎的思考著自己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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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所訪視|卡片傳心意

網路發達的今日,大家還會收到實體卡片嗎?

在監所裡,無辜者除了用信紙和我們與家人互通信息外,難得的年節時刻也會用卡片傳遞心意。然而,卡片不是監獄合作社販賣的經常性商品、無法在一般會客時代為購買,無辜者通常是在監獄辦的書展上購買。

今年過年,無辜者信福大哥和源修大哥一樣,沒有送出懇親申請(https://reurl.cc/NaKXn5)。信福大哥說:「家人的年紀較大,不好意思讓大家辛苦跑一趟」。考量家人從家到監所來回兩個多小時的車程,再加上懇親的時間,也得花上一整天,信福大哥選擇以卡片向家人傳情。

「不一定每年都會辦書展,如果沒辦就買不到了」,信福大哥說。定期探望信福大哥的志工小毛在收到信福大哥的賀年卡片後,回寄了三張空白的賀年卡,讓信福大哥可以把祝福繼續傳下去給更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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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2月捐款徵信及工作報告

工作報告

2019的最後一個月,我們進行了五次監所訪視,一次家庭關懷。

12月,是一個即將迎來過年的日子,各地監獄陸續辦理年節的「家屬懇親」,讓受刑人有機會與家人吃飯(不用再隔著鐵窗、用電話才能聽到對方的聲音)。

去年,無辜者阿水也曾申請過懇親,不過今年卻沒有提出申請。時間改變了阿水的想法,他小小聲的說:「我應該不會再辦了,小朋友還要請假,老母親身體又不好,不想讓她特別來一趟」,雖然阿水的孩子們,很期待能夠和爸爸手牽手的一起吃頓飯,但阿水說:「這些我都考慮過了,不然我也很想啊。」(記憶中的糖醋魚 https://reurl.cc/NaKXD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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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月一日出遊去|化身小小藝術家

你聽過「蝶古巴特」嗎?

「每月第一個禮拜天跟著聯盟出遊去!」是我們和小孩的約定,也是在監所的無辜者,能看見小孩少數的時刻(監所訪視連結)。

這次出遊,孩子們化身成小小藝術家,用「蝶古巴特」的創作方式,拼貼自己喜愛的圖案。

從挑選自己需要的小包包、喜歡的餐巾紙印花,開始一次特別的體驗。孩子們小心翼翼的把餐巾紙的印花剪下,接著在布製的小包包上塗一層特殊白膠,再將餐巾紙粘上,用吹風機慢慢吹乾。最後,塗上兩層防水的保護膠,就大功告成。

孩子們開心地展示著自己的作品。回家的時候,孩子們一手拿著自己剛做好、熱騰騰的袋子,另一手用力地在空中揮舞和我們說「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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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案服務|看爸爸計畫

「那時候我們太小,還不懂事,爸爸離開的時候只拿了一千元在身上,和我們說不會這麼快回家了。我不懂意思,還問爸爸『那你今天晚上會回來嗎?』爸爸說:『可能沒有辦法了,我要很久才能回家,你們要乖乖聽阿嬤的話』」,國小三年級結束的暑假,爸爸因為冤案入監執行,孩子失去了爸爸,也失去了有爸爸陪伴的童年。

為了維繫孩子與爸爸間的親情,監獄每月開放一次的假日會客,就是我帶孩子探監的「看爸爸計畫」。在聯盟成立近一年的時間,是孩子最頻繁能見到爸爸的時候-孩子平日要上課、也無法克服探監這段遙遠的路程。

隨著探望次數的累積,孩子從一開始見完爸爸的鬱鬱寡歡,慢慢適應只能隔著鐵窗、透過話筒才能聽見爸爸的聲音。「爸爸說他快出來了,說明年或後年吧,但假釋是不是很難?」孩子問。「爸爸說等我上高中,他就可以出來。雖然還很久,但至少不是等我高中畢業才出來……」,孩子像在安撫自己般的自問自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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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所訪視|記憶中的糖醋魚

這次在探視無辜者阿水前,剛好收到幾天前他寄來的信件。

阿水的孩子曾和我們提到爸爸煮的糖醋魚很好吃,我們和阿水說很可惜沒吃過他煮的糖醋魚,阿水在信裡寫下:「很多人都說我做的糖醋魚很好吃,我是覺得很平常,還可以入口吧?你想吃的話可能要等很久喔!如果你願意等,我一定會做給你吃!」 今天和阿水見面時,聊到糖醋魚,阿水直說:「其實我已經快忘記糖醋魚是怎麼做的了。」

時間,奪走了人的記憶,也改變了阿水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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